玉宸殿确实极大。
不仅大,而且空。
程安这些日子在殿中转悠，发现将近数十里的建筑群，明明每一处看起来都巍峨庄严,其内却空空荡荡只有简单朴素的几样家具。
谢湛住在这里也不嫌渗人。
程安寻了处偏殿外的院子，同陶衡对坐，玉宸殿常年不落日，阳光映在雪上,辉光粲然。
程安拍开仪狄米酿的封泥,借着陶衡带来的玉盏倒了两杯。
酒过三巡,程安主动提及：“星君说,有话同我讲？”
星君啊了声,语气变得古怪起来。
“数日前,受信徒所托。小老儿去过一次轮回界……”
谁料陶衡却长长叹了一口气,用一种很奇异的眼睛看她。
“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？”
程安偏了下头,表情莫名：“星君何出此言？两年前是人,现在只是个寻常无奇的小鬼。”
“……”
陶衡似乎很是头疼的敲了下自己的脑壳：“当然不是说你这一世,是你的上一世。”
什么意思。
程安越发觉得奇怪：“上一世的事情,这都过了轮回台，星君更不能问我才对。”
凡无执念死亡之人，照理说都将入轮回台洗净魂魄，这一世的记忆随之烟消云散,化为轮回三生石上的寥寥几笔。
陶衡来问她自己上一世发生的事情,简直有些可笑。
他自己也发现自己不能这样说话,随即长叹一声,逐字逐句道。
“我是说，你，程安。”
“嗯？”程安狐疑发出个声。
“你没有上一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