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神使远处,程安将视线收回至面前让风吹得杂乱的院子里，轻淡笑了声。
“神君…想通了？”
谢湛将视线从庭院处移回：“想通什么。“
“这样让柳碧舟走了，若是她将此事宣扬出去。仙界定然是一阵轩然大波。”
程安慢悠悠同他分析：“神君是想通了,终于要将我斩首示众了？”
啊她就是来气谢湛的。
“……”
谢湛握住剑的手不留痕迹地一紧，他并没有即刻回应程安，只是静静看着她，那双漆黑眼瞳什么都没有射入,暗沉过分。
程安偏了下头,心道莫非此人真气得糊涂了？
这份沉默保持许久,程安嘁了声,觉得无聊便想告辞。
谢湛合上眼,遮住其中情绪：“想多了,我不会杀你。柳俞羌自有分寸。”
他声音不复方才的肃杀,似是极力放得缓和,在解释,同时极为隐秘地带着一星点儿的期望。
“在仙界,你不会有事。”
程安方才同柳碧舟说的话,他听得一清二楚。
犯不着，不至于。
她话说得从容。
那便是放下了？
放下，不再记恨……
或许他自己都说不上自己期望什么。
“不会出事？这可真不一定，您的那位大侍卫,可是一心扑在斩鬼上呢。”程安冷笑一声,前世她同此人便不怎么对付,屡次三番有所冲突,实力不足时险些为此人斩杀，但幸亏每次修祈都能及时上来捞他。
谢湛侧眸看她：“你如何知道？”
程安不紧不慢：“知道便是知道，善剑之名,天下无人不知。神君不杀柳碧舟，也不杀我，想必希冀两全。可天下，哪里有两全的事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