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于温祈并非凡人,伤口愈合的速度较丛霁快上一些。

    三日后,深可见骨的伤口仅余下赤褐色的血痂子。

    血痂子不住地发痒,抓又抓不得,教温祁难受至极,只能缠着丛霁接吻,以分散注意力。

    又一日,血痂子剥落,留下宛若细蛇一般的伤痕,好似将温祈的小臂分作两半,莫名散发出诡异的美感。

    是夜,丛霁端详着这伤痕,取来药膏,方要为温祈抹上,竟是被温祈阻止了。

    温祈斜躺于床榻之上,因适才被丛霁亲吻了一番的缘故,发髻散落,衣襟敞开。

    他抬手搭于丛霁的手腕上,不容反对地道:“不必了。”

    丛霁蹙眉道:“朕不喜你留着这伤痕。”

    “我亦不喜陛下留着一身的伤痕。”温祈慵懒地打了个哈欠,“陛下惹我不喜,我自然亦要惹陛下不喜,这副身体为我所有,陛下不得干涉。”

    “朕乃是天子,你该当……”相较于温祈,丛霁算得上笨嘴拙舌,他束手无策,欲要以皇权命令温祈,却是被温祈打断了:“渺渺不知去向,温祈上无老,下无小,孑然一身,陛下若是认为温祈不敬于陛下,将温祈杀了亦无妨。”

    温祈并非不惧死,反而因死过一回,很是惜命,但他清楚丛霁定然舍不得杀他,这才肆无忌惮。

    丛霁甚是无奈:“你何必如此?”

    “我便要如此。”温祈探入丛霁的衣袂,以指腹摩挲着新生的血痂子,“陛下亦会留下与我一般的伤痕,我要教陛下每每看到自己的伤痕,便会记起陛下已应允我尽量不再自残。”

    丛霁妥协道:“好罢,待这血痂子剥落,朕定按时涂抹药膏,将伤痕除去。”

    温祈得寸进尺地道:“陛下必须将其它伤痕一并除去。”

    见丛霁沉默不语,他低声轻笑:“罢了,温祈不为难陛下了。”

    丛霁松了口气,却闻得温祈道:“陛下留着一身的伤痕,温祈留着这手臂的伤痕便是。对了,还有手背上的伤痕,虽不显眼,但细看可见。”

    他执起温祈的左手,这手背上的伤痕确如温祈所言,细看可见。

    温祈倏然抽出手来,将被丛霁放于身旁的药膏扫落于地,继而翻身将丛霁压于身下,一面辗转亲吻着,一面细细磨蹭着。

    近日来,他翻出了被丛霁藏起的龙阳艳情话本研读,较研读四书五经更为认真。

    丛霁既然不厌恶他的身体,容许他亲近,纵使他并非女子,亦及不上女子,只消能挑起丛霁的欲念,应当不难得到一场露水姻缘。

    他先前预料不到自己会做出这等卑鄙、低贱之举,但于如今求而不得的自己而言,自然而然,没甚么了不得的,做过几回,便已是轻车熟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