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夜，万物静籁，月光如水般穿过薄帘洒在床脚。
从医院带回来的鲜花还开得旺盛，屋内一片馨香。
本是该熟睡的时间，杨惜筠却盯着天花板分外清醒。
周围环境太安静，人的感官就会分外灵敏。风声、时钟走针声、猫叫声、呼吸声、心跳声……每一个微小的动静都会轻而易举地拨动敏感的情绪。
这样的日子，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呢？
许久，她闭上眼，喃道：“真香。”
清醒的不只一人，成晶也躺在床上许久无法阖眼。
杨惜筠患的是诱发性癫痫，医生讲这种情况是遭受了一定刺激，才反射性地引起癫痫发作。感官刺激及精神刺激都是诱发因素。
从苏文口中得知消息时，成晶吓了一跳，因为她中学时就有一个同学得过这个病，经常会在课堂上突然发作。
癫痫又名羊癫疯，发病的样子非常可怕，因而同学们既害怕他又可怜他。
她已经没了那位同学的下落，只记得这个病很难治，那个同学也因为这个病产生不小的心理障碍。
杨惜筠以前没有患病，也没有发作史。医生做完检查确诊后安抚他们不要紧张，因为这种情况在各类癫痫疾病中仅占1%，不确定因素太多，能否根治不能下定论。
短期内观察她是否还会发作，发作次数少的话可以停止药物治疗，尽量避免诱发因素的刺激而预防其发作即可，情况还算乐观。只是患者脆弱，需要身边的人多加照顾。
成晶在床上翻了一个身，手攥着被角，不由自主地心疼起来。
……
半睡半醒一宿，一到早晨整5点，杨惜筠就拖着疲惫的身躯起来洗漱，准备去医院看望杨秦。耳尖的成晶一听见动静就爬起来去给她备药。前一宿睡得太晚，她明明困得眼睛都没睁开，饭后还非要亲眼见杨惜筠把药服了才肯放她走。
“我陪你一起去。”她说。
杨惜筠已经收拾好，觉着是自己的私事，不想麻烦她。“不用，我自己也可以，你好好睡，昨天都累一天了。”
又是跑前又是跑后，提鞋、提裙子、补妆、泡枸杞花茶什么的。
成晶吧嗒着拖鞋去穿衣服，生怕她甩下自己先走，“不累，不行，你等我五分钟！马上就好！”
赶到医院时，陈医生都还没上班。二人在ICU门口遥遥望了一会杨秦，房间透亮，洁白的床上人正昏睡，胸口平稳起伏着。
护士说病人还在观察治疗，让她们等等医生来看怎么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