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非台决定求助于赵见鸣。
等人走后，他重新回到教职工家属院，按照老师提供的地址摸索，长腿一步三阶的爬了四层楼来到一户人家门口。
他伸手按下门铃，铃声并没有响动，只听见屋里隐约的声音——
“你能干什么？连个碗都不会洗。我跟你说了多少回了洗完碗要拿布擦得干干净净才能往碗柜里放。”
“我擦得很干净了啊老婆。”
“真服你，正高都排几年了还没排上，也不知道你一天都在忙什么，烂泥扶不上墙的。”
女人抱怨道：“年轻时候也没看出李剑有什么过人之处，这次竟然让他拿了正高，我爸当年对你青眼相加，你说你对得起谁啊？”
男人耐心安慰道：“你看啊，B大又不是普通学校，荟萃精英，哪个老师不是全力以赴？排不上正高也不是稀罕事。”
“你都副教授几年了？你评副高那一年，咱俩要是有个孩子的话现在都快上初中了吧？当初和你结婚不就是觉着你是个潜力股吗？真是白瞎了。”
“我现在也没有不好啊？老婆，你别生气，伤身体。待会学生就来了，别让人家看笑话……”
“我就是被你气得身体不好，到现在连个孩子也没有，总有一天会被你气死……”
“孩子有没有都不重要，咱们俩日子好就行。”
“副高年年评不上正高，你管这叫日子好？懒得和你计较，说多了就头疼……你说来的是哪个学生？”
“之前和你说过，临八一班小郁。”
“哦，那个学生我有印象，英语竞赛的时候口语说的不错，当时还拿了第一名不是？我还拿这件事打击我的学生了。”
“你天天带这种优秀学生，怎么也没见你带出个正高来？”
“老婆，你又来了……”
屋里乒乒乓乓厨具相碰的清脆声逐渐取代人声。
郁非台举起的左手在空中停滞许久，他一直迟疑不定，暗想不该在这个时候前来向赵老师开这个口。
实在算不得是好时机，搞不好还会适得其反。
楼里有人路过，郁非台个高块大，只好侧身让路，那人盯着他看了片刻，表现得看他眼熟。
他只知来者应该是学校的老师，便礼貌颔首，与其擦肩而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