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
    谢湛空腔血气翻涌,他压下喉间腥甜,拿他那双暗色无光眼眸盯着程安看。

    程安让他瞧得心里发毛,本想后退一步。

    可转念一想,自己也没什么好心虚的。

    这人与人对峙,首先气势不能输。

    于是,她勾了点唇角,毫不畏惧地回瞪回去。

    见她这么一瞪,谢湛用他另一只还算干净的手揉了揉眉心。

    “既是快死了,又如何拟得出和离书。”

    程安闻言,拖长音调沉吟一声,颇有花言巧舌的奸商模样。

    “好说。”

    但见她从袖中翻开自己的荷包,又在夹层中折了一折,翻出一张叠的齐齐整整的宣纸来,甫一翻开,只能看见尾部落下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。

    “一别两宽,各自生欢”

    谢湛:“……”

    还真是时刻备着。

    程安完全没害臊自己的字,将书递到他面前,还晃了晃:“你看这一地血,刚好能拿来画血手印,别浪费了。”

    谢湛感觉自己内伤似乎又重了一点儿。

    他揉了揉眉心:“看来,我同你请的夫子,真是一点儿用都没有。你这张纸,恐怕天下无人看得懂内容。”

    避开话题,谢湛竟开始说起了风凉话。

    程安举着和离书的手一僵。

    谢谢。

    有被冒犯道。

    这短揭得很是要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