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沈一拂。

    前一句还提了他,这会儿看他乍一出现,云知打了个磕巴,“你怎么……站我背后?”

    “你该庆幸站在这儿的是我。”沈一拂道:“一个女孩子走夜路,胆儿倒是肥。”

    他语调是一贯的平淡,话音却仿佛透着一点儿……情绪。

    云知怔了怔。

    自重遇以来,他说话处事样样在理得体,该谦逊时谦逊,该严厉时严厉,任何场合都能游刃有余……

    可方才那一瞬间……就好像是那副完美的面具不留神被风掀开了个小角。

    面具?

    她为何这样想?

    云知没缓过神,瞧老大爷推着车远了:“我瞧我哥醉的厉害,给他弄点马蹄汁醒酒。”

    沈一拂没说什么。

    她暗自松了一口气——看来他是刚走过来,没听到她和老大爷的谈话。

    否则,应当会奇怪,林家小姐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,会不晓得荸荠在南方叫马蹄?

    她仍有点儿心虚,低着头绕开他,差些和一辆骑来的自行车撞上了,他眼疾手快,一把将她兜回,她整个人结结实实被揽在他的臂弯里。

    也就那么一下,他松手:“醉了?”

    她强自镇定下来,“我什么都没喝,怎么会醉?”

    “喔?林小姐是怕我依葫芦画瓢,才不敢动的酒杯?”

    她一惊,矢口否认了,“我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什么?”

    巷子里只有一盏破旧的路灯,背着光,他的脸看不分明,只觉得那双眼眸浮沉,仿似轻而易举就能看透一切。

    她不觉噤了声。

    这一默然,便是默认。